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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小米:山川忘了岁月的悲哀

-2019 年 1 月 16 日Ctrl+D 收藏本站扫描 星月文学 二维码,微信也能看小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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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上简安川时,杨小跳五岁。简安川用一份猪油放的过多的蛋炒饭,把她俘虏的了。

那时杨小跳读大班,回家,一见家中没人,就坐在门口跟小泼妇似的哭。这时小学三年级的简安川从门缝探出脑袋,说,杨小跳,没饭吃了,是吧?这只猪,进来吧。

于是,杨小跳就以猪的名义滚进他家,傻乎乎的吃下他捣鼓半天才端出的蛋炒饭,简安川满头大汗的冲她笑,说,你这只猪,快吃吧。

杨小跳觉得当时好纯洁,竟没怀疑米饭里有没有什么泻药一类的东西。

众所周知,简安川对杨小跳极其“恶毒”。从杨小跳刚会下地走路,简安川不是把毛毛虫很温柔的放到小跳的小胖手里,看她惊惧的哭;就是把滚烫的牛奶往她的嘴巴塞,长大后,杨小跳还对他说,你看简安川,把我樱桃小嘴烫的,都成了舒淇了,简安川就细细的看她的眉目,直到杨小跳脸微微的红……

杨小跳还记得,简安川六岁的时候,神秘的拉她去喝一种辣辣的液体,她觉得苦,不肯喝,简安川也很苦恼,弄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喝的就那么香甜,最后得出结论,得大口的喝,结果他和三岁的杨小跳都晕进了医院。

不知道在这个世界,因为一份蛋炒饭而喜欢上一个八岁的男孩,五岁的杨小跳是不是第一个。

因为蛋炒饭,简安川上学足足迟到了12分钟,被老师罚在教室外面和太阳公公亲切会晤了半天,这使他更喜欢用猪来称呼小跳,而且理直气壮。

隔年,小跳读小学,简安川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全职保姆。上学路上,简安川一边帮她拎书包,一边催促她,猪,你快一点。

杨小跳在阳光下一跳一跳,然后,咧开嘴巴冲他笑,说,好的,蛋炒饭。毁灭

在学校,杨小跳见不是和简安川一个班,就开始鬼哭狼嚎。弄得老师跟她讲解了半天,她才略略明白,自己还要上三年才能和简安川一起。等她升到三年级,才发现自己被骗了,简安川已经读六年级了。

杨小跳很委屈,跟简安川说,简安川一巴掌推在她脑门上,没想到你还真是一头猪。

那时,杨小跳发现,简安川是“打女人”的。但这个发现并没解救杨小跳五岁时中的蛋炒饭的毒,她还很没出息的认为他挥掌的样子真帅。

简安川读初中开始,杨小跳开始有一种错觉,她和他的关系如同吃坏了的肚子,一泻千里。

简安川初三,有了女朋友,逛街被杨小跳碰到,简安川冲她嘿嘿的笑,杨小跳冲他做了个鬼脸,心却突然密密麻麻的撕痛,好像一大碗香喷喷的蛋炒饭被人给抢走了,而且光天化日之下。

后来,杨小跳跟他说,她长大一定比那女孩漂亮得多。简安川拍拍她的脑门说,是啊,你会有个比我优秀的男朋友。

六年级,杨小跳就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能快一点长大。简安川身边的女孩却如同走马灯似的不停变化。

杨小跳默默地欢喜,默默的忧伤。原来长大就是这样脉络清晰的痛疼?

开始写日记,也是因为简安川,她说,她喜欢上一个男孩,因为一份蛋炒饭,她喜欢八岁的他为五岁的自己忙碌的一头大汗的样子。

只是,简安川不明白,杨小跳,是,喜欢他的。

偶尔,很偶尔,简安川单独一个人,就会给刚放学的杨小跳买一只大大的棉花糖,开心地看着她小巧的嘴巴忙忙碌碌的添舐着,津津有味的模样。感觉这种情景就像某个遥远却友清晰的童话一样。

他想四岁时,给刚会走路的小跳一条毛毛虫,那是他读中班的阿姨告诉他,毛毛虫会变成美丽的蝴蝶的,他只是希望胖乎乎的杨小跳会看到美丽的蝴蝶。

还有热热的牛奶,他只是想快点让杨小跳给喝掉,因为,真的,好香。

杨小跳突然问他,怎么没陪女朋友?

简安川想和往常一样拍她脑袋,说,猪啊你,有棉花糖还那么多心事?手放在半空却没有拍下,他发现,杨小跳,已经是个大姑娘的模样。淡淡的说,不管你的事。

杨小跳记下今天。十五岁的生日,简安川没记得,但和往年一样,请我吃了一只棉花糖,好甜。我偷偷地看他鼻尖,有颗小痘痘,但不妨事,他仍然像一个漂亮的小王子。

放下日记本,杨小跳难过起来,她写了四年日记,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名字,简安川。

暗恋一个人,会花掉多久远的时间?而且,没心没肺的假装,心甘情愿的模样?

过完暑假,杨小跳升到重点高中,走入校门那一刻,她回头看看简安川,问他,你在这里牵过别人的手,对吗?

简安川模糊的一笑,阳光下,杨小跳心慌胸闷得厉害,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。她想,只不过是三年时间,我却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。读初中的时候,你已经在高中里,我努力地来到这所高中,你又将去南方的大学开始你崭新的生活。简安川,是不是,这三年,是我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?我在三年这端喜欢你,你在三年那端,无知无觉。

简安川给她擦眼泪,说,猪,上重点高中也不用这么激动吧?

杨小跳张张嘴巴,终于没敢开口。青年近卫军

简安川去南方,杨小跳没去车站送他。简安川知道,她有课。

火车从青岛站驶出,到下一站刚停下,简安川就听到窗外杨小跳的声音。她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——简安川,简安川。

简安川愣了一下,慌忙打开窗。杨小跳跑向他,流着汗水。简安川有些生气,更多的是心疼。

杨小跳一边喘息,黝黑的碎发粘帖在纤细的颈项上。那一刻,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。

你来干什么?简安川皱着眉头。

杨小跳一见他生气,涌在喉头的话竟七零八落起来,她只是难过的看着简安川,很难过的看着。

两分钟后,火车离站,简安川想开口说句什么,但终也没说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