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月文学

第41节

艾米2019 年 2 月 9 日Ctrl+D 收藏本站扫描 星月文学 二维码,微信也能看小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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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沙回到A市后,就给林妲打了个电话:“Linda,我回来了。”

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,机械地重复说:“哦,你回来了?”

“嗯,回来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她差点又说出“你回来了”,还好及时发现及时打住,改成“一路上——还顺利吧?”

“嗯,挺顺利的。”

冷场了一会,他问:“你——开学了吧?”

“嗯,开学了。”

“不用修课了吧?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那——抓紧时间复习GRE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就告诉我。”

“好的,谢谢你。”

接下去好像就没什么可说的了,于是两个人说了“拜拜”。

挂上电话之后,她才想起刚才忘了谢谢他在美国对她们娘俩的照顾,想再打个电话补上,又觉得很搞笑,怕他误以为她是想找他说话,还是叫妈妈打个电话弥补一下吧。

她给妈妈打了电话,把这个意思说了,妈妈说:“不用再打电话,我已经谢过他了。”

“你谢过他了?什么时候啊?”

“他到北京后,给我打了个电话,我就代表我们两人谢谢他专程到美国——帮助我们。”

“他一到北京就给你打电话了?可他一直等到回A市了才给我打电话呢!”

“可能是因为我一个人从机场开车回去,他不放心吧。”

“那我一个人从美国回来,他也没不放心呢!”

妈妈笑起来:“你不是说不管他了吗?怎么还在瞎吃醋?”

她有点不好意思:“跟你开个玩笑嘛。”

“跟我开玩笑没什么,就怕你——心里还是放不下他。”

“谁说的?早放下了。”

但她发现心里真的放不下他,老在想着他还会不会打电话来,如果打,他会说什么;如果不打,是因为什么。还有她该如何反应,如果他打电话来,她是该热情还是不热情;如果他不打电话来,她该不该打个电话过去。

但他没再打电话来,搞得她各种猜测和不安。

如果他干干脆脆说一句“我不爱你,也不会再理你了”,那她就安心了,再也不想这件事了;或者他明明白白说一句“我是爱你的,但我已经结婚了,不会离婚”,那她也安心了,再不想这件事了;哪怕他说一句“我是爱你的,但我有个痴呆儿子,不想拖累你”,她都能比现在安心。

但他什么也没说,而她就总是安不下心来。

詹濛濛从老家回来后,她就迫不及待地把陶沙有个痴呆儿子的事全盘汇报了。

詹濛濛很感兴趣地听完,庆幸地说:“哇,好惊险啊!”

“什么好惊险?”

“我那时差点就把他当成蓝少东了,如果不是我醒悟得早,现在恐怕都被他骗到手了。”

“骗到手怕什么?难道你不会跟他离婚?”

“切,那多麻烦啊!留下一段婚史,以后还想嫁入豪门?我连不是处女都后悔死了,更何况离婚。万一他死缠着不放,我要离婚他就跟我拼个鱼死网破,那我不亏大发了?”

她怎么想也想不出陶沙要跟詹濛濛拼个鱼死网破的情景。

詹濛濛提醒说:“你也得当心点,像他这种穷途末路的男人是最可怕的,因为他抓不住别的人了,就会死缠着你——”

“他不会的,你看他这次回来后就没再理我。”

“谢天谢地!要是他还来找你,那就麻烦了。你这种软耳朵,经不起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。”

“我觉得他不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。”

“你不相信我的话?那就等着上他的当吧。”

她索性把Lucy和陶沙地址相同的新闻也转播了,詹濛濛对此倒不是太惊奇:“我说Lucy是他老婆吧?你还不信。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你最怕做小三,偏偏就做了小三,而我这种不怕做小三的,反而没做小三——”

“我哪里有做小三?”

“那就是你妈做了。”

“我妈也没做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我——自己的妈我还不知道?”

詹濛濛振振有词地说:“正因为是你自己的妈,所以你不知道。虽然通常情况下是‘知母莫若女’,但当你妈成为你的情敌的时候,你就捉摸不透她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你想啊,她也喜欢闷闷,当然要在你面前说他坏话。闷闷和Lucy地址一样的事,不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吗?你确定她没撒谎?”

这番话还真有煽动力,她也拿不准妈妈撒谎没撒谎了。

她又给妈妈打电话,半开玩笑地把詹濛濛的话说给妈妈听。

妈妈说:“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撒谎?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值得我欺骗自己的女儿。”

“他现在不理我了,还在理你吗?”

“没有,就那次从北京打过一个电话,后来就没打了。”

“怎么回事?是不是他知道我们在背后——调查他?”

“应该不会吧?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背后调查他?”

“我向Simon要过Lucy的电话号码,可能让他知道了。”

“如果他为这么点事生气,那也太——不好侍候了。”

“你说我该不该——给他打电话?”

“没什么事嘛,干嘛给他打电话?”

她想想也是,他也说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他,但什么时候才会需要他帮忙呢?恐怕只有去美国读书才算得上一个借口,而且他曾经许下过诺言,说要跟着她到美国去的。

这下她有了复习GRE的动力。

周末的时候,詹濛濛喜形于色地告诉她:“Simon邀请我去他那里度周末。”

“是吗?挺主动的嘛。”

“呵呵,男人就是这样,食髓知味,品尝过我的味道,就离不了我啦。”

她心里有无尽的羡慕,怎么人家的爱情就这么顺利呢?

詹濛濛说:“你瞧着吧,这次肯定让他着我的道。”

“他不是已经着了你的道了吗?”

“那是第一道,现在是第二道。”

“还有第一道第二道?”

“当然哪,第一道只是让他上钩。”

“那第二道呢?”

“第二道就要把他钓上岸来。”

“怎么钓?”

詹濛濛拿出一盒避孕套,在她眼前下晃了一圈。

她问:“这什么呀?”

“套套呀。”

“用这个钓他?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怎么钓?”

“都扎了小洞了。”

她一愣:“你的意思是——用怀孕捆住他?”

“呵呵,聪明,一点就通。你可别告诉他哈。”

“我到哪里去告诉他?”她担心地问,“如果你怀了孕他不娶你怎么办?”

“怎么可能呢?他老爸那么想要个继承人,有了孩子他还敢不娶?不娶就让他老爸娶。”

她突然想到,那个“陶妈”是不是也搞了扎小洞的把戏,所以陶沙才那么狠心地丢下痴呆儿子?

如果真是这样,似乎也不能太责怪他。

但现在好像不是她责怪不责怪他的问题,而是他根本就不理她了。

她真的搞不懂,如果他对她和她妈都没意思,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美国去照顾她们呢?难道真的是雷锋叔叔转世?

詹濛濛在Simon那里过完周末回来,气急败坏地来找林妲:“你是不是把我的计谋都透露给Simon了?”

“什么计谋?”

“扎小洞啊。”

“没有啊,我已经好久都没跟他说过话了,怎么透露给他?”

“你不会用短信电邮什么的告诉他?”

“我干嘛要告诉他?”

“哼,谁知道?也许你自己想嫁给他呢?”

“我?嫁给他?别开玩笑了!”

詹濛濛气消了些:“如果你没告诉他,那他也太精了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他一定要用他买的套套,我把我带去的套套拿出来,要帮他戴,他都不肯,硬说他的套套是外国带回来的,好用些——”

“也可能真的是好用些?”

“切,男人到了那种时候,都是精虫上脑,只想快点入港的,哪里还顾得上选套套?有人帮他们套,他们是求之不得,像他这么清醒着头脑选套套的男人,我还没见过。”

“那你说是什么原因?”

“所以我就怀疑是你走漏了消息。”

“我真的没有!”

“哼,这次让他逃脱了,但他别想次次都逃脱。其实我这个星期也没到排卵期,只不过本着宁可错扎三千,绝不放走一个的原则,才做个手脚。既然这次没用,那就留到下次吧,下次趁他不注意,把他那些外国套套全扔到抽水马桶去冲掉,看他怎么办。下星期正好是我的排卵期,保证一枪中的。”

但下个周末形势发生了变化,Simon周四就打电话来:“林妹妹,周末上我家来玩吧。”

“你——不跟濛濛——过二人世界了?”

“二人世界有什么好玩的?人多点热闹啊。”

“你跟濛濛商量过了?”

“我在我家请客,还要经过她同意?”

“你请她没有呢?”

“她嘛,不请自来。”

“你还请了谁?”

他呵呵笑起来:“甭管我请了谁了,你想请谁,尽管报上来,我都给你请来。”

她开玩笑说:“我想请我们系主任。”

“行,给个名字,我去请他。”

“呵呵,跟你开玩笑的。”

“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,你的心哪里会在系主任身上?林妹妹,放心吧,我请了你最想请的人,这回你该来了吧?”

她装糊涂:“谁是我最想请的人?”

他也装糊涂:“当然是蓝少东啰。”

“蓝少东是谁?”

“蓝少东就是蓝少西的哥哥。”

“那蓝少西又是谁?”

“蓝少西就是蓝少东的弟弟。”

“呵呵,不跟你弯弯绕了,说吧,周末聚会有什么节目?”

他一本正经地说:“讨论国计民生大问题。”

“那我不敢去了。”

“看毛片你来不来?”

“也不敢。”

“那你要干什么才来呢?”

“吃吃喝喝?”

“好,那就吃吃喝喝,开庆祝会嘛,肯定要吃吃喝喝的。”

她很好奇:“庆祝什么呀?你又提升了?”

“我还能往哪儿提升?到顶了。”

“那是庆祝什么?你和濛濛——订婚了?”

“跟她订婚?下辈子都不会,是庆祝陶沙找到工作了。”

“他找到工作了?那是该庆贺一下。”

但詹濛濛对这个聚会很不开心:“庆什么祝啊!就一码工,还是入门级的,本科生都干得了,他一个海外博士去干,多掉价啊!Simon还煞有介事地给他庆祝,像找到一CEO的活儿似的,真脑残!”

“是Simon帮他找的?”

“才不是呢,Simon怎么会给他找这种工作?起码也得给他弄个高级软工干干。”

“那他——其实他可以去大学当教授啊。”

“他说当了教授就被捆住了,总不能扔下学生不管吧?而他干这么个初级码工,如果辞职,人家也容易找到替身,他给老板提的条件就是不签合同,想走就走。”

她心一动:“他这是准备到哪里去啊?怎么要想走就走?”

“谁知道?听Simon的口气,闷闷好像随时准备回美国似的。”

“他为什么要回美国呢?”

“不知道,Simon说他脑子不清醒。”

她现在才真是脑子不清醒了,很激动,莫名的激动。